“汉、人、食、物,好、吃!” 陆弥的官话本来就不利索,眼下嘴里塞得鼓鼓的,听起来更是糊里糊涂的。这西域人一手抓着蜜汁鸭腿,一手抓着不知什么馅的小包子,眼睛还盯着桌上其他的东西。 唐听泉持着筷子,夹起蒸笼里精致的小点心,细细品味,咽下肚还点评一番:“淮扬菜吃点小包子、小点心是不错,但别的实在太清淡了,要是来点辣的就好了。” 陆弥嗯嗯两声算是回应,埋头大吃。 待他把桌上每一碟小菜都尝过一遍,他颇为满足地眯起了眼睛,接过小二递上来的毛巾,将嘴边的酱汁一一擦去,这时,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钱,怎、么、有、了?” 唐听泉眉眼弯弯,骄傲道:“钱?我去问上峰讨的,厉害不?” 西域人点点头,诚恳地附和:“厉、害!” 唐听泉今日刚来何出岫手底下报道,暂时清闲得很,陆弥亦无事。酒足饭饱,二人才从那陈设颇为讲究的馆子里慢慢荡出来。 可他们出来的时间不太巧,没走两步,满天大雨倾洒而下。这雨一下,沿街的商贩急忙收摊,路边的行人撑着伞快步走了,唐听泉带着陆弥没走出几步路,原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转头就没多少个人影了。 这会儿才到申时,此刻就回客栈属实是太早了些。二人撑把油纸伞,漫无目的地在扬州城里游荡消食。 扬州城的规模仅在西京长安、东都洛阳之下,城中八街九陌,可看的地方不少。唐听泉与陆弥都是第一次来扬州,二人走走停停、有说有笑,烟雨游广陵,其中确有几分说不出的意趣来。 直到天色渐暗,雨依旧没停。 路是陆弥带的,七拐八弯,也不晓得走到了哪个犄角旮旯,举目所见,只有空荡荡的街道,没瞧见一个人影。 唐听泉说笑的声音渐渐散去,右手扣住腰间的暗器囊,陆弥的双手悄然按在背后双刀的刀柄上,一头金发被黑色的兜帽遮了去。 陆弥四下张望,深吸了几口气,沉声道:“有、血、味。” 唐听泉只是本能觉得不对,并未嗅出血腥味,可既然陆弥这么说,定然不是空xue来风。 二人对视一眼,分别交了暗沉弥散与浮光掠影。 油纸伞被搁在了路边。 陆弥平日里带路极为不靠谱,没走几步路,自己先找不到方向了。若是他一个人出门,多数时候还得让唐听泉出门寻他。然而,这回陆弥的方向感却异常得准,二人掩去身形在巷间檐上穿梭,几个起落之后,唐听泉也察觉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腥味。 血腥味是从这传出来的——陆弥给唐听泉一个眼神,自己两步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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