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。 “奴不能不急啊,陛下……陛下往咱们宫里来了!”画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“您快准备接驾吧!” 崇光一怔,放下兵书大步流星走出来:“快更衣!不能在陛下面前失仪。”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抱腹同下裤,罩着一件麻纱褙子,在自己房里消夏也就算了,实在不是能接驾的装束。 “来不及了,公子!”外院洒扫的宫人奔了进来,“陛下已到宫门口了……!” 确实来不及了,他在偏殿已经能隐约看到女帝的人影了。 “给我拿一件外衫来。”少年急急吩咐道,“先套上!” 这边画戟刚拿了一件外衫给崇光套上,衣带都没系好,一袭飘逸的白已然迈入殿中了。 那人施施然站在纱幔下笑着看他,殿选时威严的面目顿时柔和了下来,显得明媚姝丽:“就这么着急么?” 崇光立刻就明白了二哥那黏糊糊甜腻腻的语气是为了什么。 少年一面的惊讶、慌乱,衣衫不整下还有些脸红,混着暑热时降下的薄汗,看得人晃神。 女帝不由想起来,他哥哥最后一次同她告别,在书房温存后刚好遇到沈相急奏,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套着外衫,脸上涨得通红,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到屏风后面。一边动作还没忘了抱怨:“沈大人怎么现在来啊!” 她也没想到,那就是最后一次。 “臣侍参见陛下。”少年衣襟还松散着,慌忙跪下行礼。 “起来吧。”女帝的语气似乎是有些无奈,“是朕不好,没有提前同你说一声。”崇光看着女帝有些歉意的笑,一时怔在那里。女帝伸出手来,替他打上衣带结,整理了衣襟碎发。女子的手指相较侍童的纤长许多,凉凉的,柔软地扫过脖颈,轻轻落在衣襟上。 他看到女帝身后的女官欲言又止,看到画戟停在半空中的手,看到竹帘上漂浮的灰尘,看到女帝松松挽着的发髻上略有些不服贴的碎发,看到她衣领下露出的一段颈子。 他听到她轻笑道:“都十九了,怎么还这么孩子气。”语气熟稔得像是在同一个积年的老友说话,还带着点温柔的宠溺。 原来这就是二哥的心上人。 崇光立刻清明起来,却不知该如何反应,只能木木地回话,“臣侍怎能劳动陛下做这些事,臣侍自己来就好。” 少年应该是看出来了。女帝的动作顿了一下,从前他也总提到这个幼弟,说是乖巧聪明的,没想到……这么像。女帝没让自己失态,旋即恢复了平和淡漠的神情:“无妨。” 半晌无言。 待衣衫理好了,女帝才携了崇光往主位上坐,叫女官拿出一封折子来:“你父亲怎么突然要致仕呢,朕还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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