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旁人死活,自顾自说起来。 “你姓什么。” “杭州的宅子还在吗……” “家中现在还剩几口人。” “赵夫人……” 她好像还想问什么,却戛然而断,自己止了话头。 其实苏临砚从一开始也并未回答她。 他目光沉沉。 气氛遽然紧张。 苏临砚自入金陵,从未见过她,便应当是不曾相识。这人的盘问来得太快,也太不合宜。 简直随心而欲,毫无分寸。 似是感受到灼人的视线,她轻轻仰起头,对上苏临砚的目光。 先是一怔松。 苏临砚显得有些高了,她低了半个头,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颌,边缘锋利些,弧度也明晰。 她又后退一步,完整看到脸。 浓眉漆目,唇鼻分晰,气质沉静时便显深厚,可他蹙着眉,阴着脸,被灯掠过轮廓,就英俊得有些夺目了。 苏临砚被盯得难受。 他是君子,从小读四书五经,为人风度谦逊,敬老爱幼,对妇孺更是十分温和,礼度有加。 她没有攻击性。 却让人不舒服。 甚至看不到面孔。 是他在被观察,被试探。 这令人不适,可他心里疑惑更多,甚至压住了这不适感。 他语气已经是没好气,又真是觉得有些好笑,似要看她究竟想干什么。 “在下祖籍浙江临安,礼闱及京,姓苏,老宅家中连带仆人共三十六口。赵?母亲赵氏,阁下认识?” 这本就没什么好掩饰,他的身世,本朝官员早已扒了个干净。 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像寻常百姓。 她提着马灯的手指渐渐用力,天气太冷,被冻得发红。 “李伯伯呢……” 苏临砚是真的愣住了,他险些觉得自己听错:“……什么?” 她的嗓音有些哑:“那个会做,定胜糕的。” 苏临砚心里咯噔一下。 他缓了许久,才开口:“你不愿露出面容,又怎么相认。” “三十六口……差一个人……” 她又自顾自说起来,“李伯伯死了吧。” 苏临砚看着她,没甚神情。 “前年入冬去的。” “病死?” “年纪大了。”苏临砚也不管了,就这么跟她搭话。 真是奇怪了。 他能这么跟这人聊,也是奇怪了。 她不说话,苏临砚就这么低头瞧着她。马灯里的蜡烛都快没了,灯光很弱,温吞吞一笼,整个庭院又空荡荡的,显得愈发昏暗。 灯油快尽,但其实也没过多久。 说明她离家遥远。 忽的,有洒落的白簌结晶沾上她的衣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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