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极为好听,听说先帝就喜欢听他温读书卷,为这副金玉生磁的好嗓子赏过不少东西。 薛止深得先皇宠爱,曾称赞他是金陵银鹇。 即便是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鸟儿,鹇这一字,也实在抬爱了。朝中人愤不敢言,一个阉人怎配? 江蛮音却觉得他像条白蛇—— 哪都像蛇。 茶色眼睛藏着红痣,配着嘶嘶的低薄嗓音,笑着似吐信,在哪都弯靠着坐,像极了一条无骨盘踞的蛇,鳞片冷硬,霜白无暇。 她一睁眼,就对上薛止那双碧色泛透的眸。 高鼻棱唇,眉浓而深长,肤色极白,像刚烧出来的薄胎细瓷。 他似笑非笑,眼半阖,含着点冷峭:“不累了?” 江蛮音撑起身子,不去看他的脸:“谁敢在掌印面前说累。” 要在从前,她也不是不会跟薛止装模作样几回。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烧得癔症了,竟敢和他顶嘴。 薛止把指根处的碧玉珠串慢悠悠拨弄一圈,静静瞧着她。 江蛮音觉得如芒在背。 她试图掩饰什么:“昨日回宫太晚,淋了雪,夜间发起热,身体实在不适。” “叶青宗那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,和他有什么聊的。”薛止眯着眼,说得慢条斯理,笑意也深不可测。 “娘娘好心思,让我打发瑞王,自个儿去跟首辅大臣推心置腹。” 他不知不觉靠近,那张白得透明的脸横在眼前。 “咱家实在是惯着你了。” 江蛮音能感觉到他轻轻喷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,离得太近,美丑已经不能分辨。那双眼睛里有不同于常人的色调,红得阴冷,越在暗处就越鲜明。 他在顺着猎物爬绕,挑一个好下口的地方。 “掌印大人……”江蛮音尽力保持不动,想将一切情绪都埋藏住,“我没有瞒着你。” “你是不想?” 薛止在她耳边悠悠吐信子,轻巧地笑了。 “你是不敢。” 他吹个气儿,就有阴阴的凉风往江蛮音脖里渗。 江蛮音瑟缩一下,像打了个颤。 薛止喜欢她这副模样,不管是真是假,总看着教人舒畅。 像一切脆弱可爱的,长着翅膀的小东西,带着软羽绒毛,在拢起的手指中扑棱棱地乱撞。 江蛮音掀开锦被,伸出手,极微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角。她观察着这人的反应,又牵起薛止的手,一个男人的手,触感冰凉,像牵了一柄冷玉。 江蛮音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,声音微弱:“掌印大人何故跟我一个病人计较。” 薛止没说话。 额上的手从被她牵起就是那个样子,一直都没动过。 江蛮音也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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