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也不敢抬起来,垂首将手边锦盒打开,里头放着的,正是兵符。 事已至此,易循宽不知道这是如何发生的,为何今日亲手放入锦盒的兵符,会在东宫被御史台找到? 太子以跪姿颓然瘫坐,双唇颤抖,说不出一个字。 “礼部!过来验验在东宫搜到的兵符,是不是真?!”皇帝此刻已是怒极,礼部尚书与侍郎连滚带爬地跪到皇帝跟前,验了兵符。 “……启禀……启禀陛下,此兵符,为真。” “陛下——”殿中唯有崔浩想再多说,但一旁的御史中丞却扑倒在恩师面前,双目含泪,大声说道:“老师!您别被易家反贼蒙蔽了双眼!” 崔浩愣愣地看着江云诚,这是他收的第一批门生,教导时最是用心。他永远记得,江云诚金榜提名,高中二甲那日,他们师徒抱头痛哭,听这年轻的孩子振振有词,立誓效忠社稷。 他信得过易循宽,也信得过江云诚。 “老师,您以为皇后是如何将白玉龙纹佩挟带出宫?就是以他易家与你崔府的亲事为掩护,装作予新人的赏赐,实则暗行不轨!他们易家从一开始就想将您尚书府拖下水啊!老师!”江云诚哭求恩师:“老师,须明察的人不是圣上,而是您!老师叁思啊!” 崔浩看着自己的学生,彻底失了言语。 崔凝对眼前的一切只有茫然。 利用她与易承渊的亲事作掩护,将崔家拉下水?这怎么可能呢…… 崔凝眼神狂乱地抬头望向易承渊,二人视线相对,均是面无血色。 方才在殿外,他们遥遥相对,眉目之间郎情妾意,等着今夜宴上的赐婚圣旨。 不过几刻以前,却已像是上辈子的事。 此时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的,是无尽的深渊。 “易家以战功自恃,目无君王,意图谋反。皇后与太子圈禁宫中,不得踏出半步。易氏一族上下,尽入天牢,听候发落。”天子大怒,如是下旨。 就在此时,一阵轻飘飘的笑声从主座飘荡而出。 转头望,那是易皇后的笑声,笑得悦耳,听在殿中众人耳里却是毛骨耸然。 “皇后,可还有话?”皇帝睥睨着遥遥跪于主位旁的发妻。 “妾有一事想问陛下。” “……说。” “御史台原本到东宫找的,不过是私账。敢问陛下,为何单为私账就驾行至东宫?又为何不让妾一道?”皇后凄凉一笑,“就仿佛,陛下出宫之前早知东宫有龙袍。” 殿中诸人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。 而那立于殿央的帝王,面色无波,目光寒冷地看着那牵手数十载的皇后。 但陛下没有说话。 皇后站起身,缓缓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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