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我的身体好了大半,足可以更久地承受娘亲的冰雪元炁,此回疗伤竟然持续了两个时辰有余。
虽说冰雪元炁如春风化雨滋润伤体,连细微之处的气血不畅也被调理无恙,但这般久耗心神、精于深微,恐怕连先天高手亦非毫发无损,待我发觉过来已是积重难返,不由心如揪拽;事已至此,不可让娘亲前功尽弃,再出言相劝无疑不是明智之举,我只能暂且将心疼压在胸中。
直至午时将近,娘亲才缓缓收功,睁开双目,长舒一口气:「好了霄儿,今晚好好休息,身体便可尽复旧观了」我细细打量着娘亲的仙容娇靥,果然从美眸中察觉到一丝疲色,不由心疼道:「娘亲,辛苦你了」娘亲温柔一笑,尽展母爱:「无妨,霄儿身体康复便好」我暗叹了一声,心疼劝道:「娘亲,这样损耗太大了,可以慢慢来的,孩儿已经好起来了」「岂不闻除恶务尽、防微杜渐?」娘亲仙颜绽笑,柔声安慰,「正是由于身体愈加好转,才更要将病痛彻底根除、一网打尽,否则他日伤患尽为旺盛气血所掩,要将其拔除就会更加困难」「唉……娘亲,孩儿说不过你,但娘亲要听孩儿的,现在马上去休憩一会儿」我心中也知娘亲所言有理,但却无论如何不能坐视娘亲操劳过后仍旧惫累疲躯。
娘亲的美眸荡起一丝暖波,柔声答应:「好,娘听霄儿的」「嗯」我主动放开了素手,娘亲微笑颔首,抽回柔荑,施然起身,莲步穿堂,数度回眸。
望着娘亲的清傲背影,我的心疼难受才稍感安慰。
待娘亲进了东厢,我才小心地起身下榻,来到屋檐下宽敞的走廊,坐于案几前,将瑶琴轻轻放置,双手按住琴弦,却不曾拨弄,压抑住自己的心声。
我深感自己的无力,脑海中涌现出自责:以往遇事冲动任性,徒惹娘亲担忧也就罢了,如今经过了生死大劫,却还没有长足进步,总让娘亲牵肠挂肚、忧思劳神,哪怕如今状况并非我存心如此,自责亦无济于事,但偏偏忍不住悲从中来。
柳子霄啊柳子霄,你曾说要保护娘亲,但何时才能成为足可为娘亲遮风挡雨的男子汉呢?我悄无声息地流下眼泪,为了不打扰娘亲休息而强忍哽咽。
左思右想,及早凝练圣心、恢复武功乃是上上之策,事不宜迟,须早做打算。
下定了决心,我擦去泪水,凝神静气,静待时间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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